烧纸读书笔记

本文最后更新于:2024年12月27日 下午

为了大家的安全

  • 拔掉了似的露岀一片头皮,皮肤是久经太阳暴晒后的黑红色,粗糙到让人完全猜不出实际年龄。衣服好像穿了一辈子都没换过,破烂得不成样子,袖口磨得锂亮,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有身上散发的味道,有点像腌透的虾酱,又腥又骚,直冲京哲的鼻子,像是执着地提醒他到光州之前要跟这位老太婆坐在一起的事实。

火与灰

  • 阴暗狭窄的市场小巷里拥挤着许多破旧的餐馆。刚一进去,排列整齐露出浑圆脚趾头的猪蹄,像刚洗了个澡一样白白净净地微笑着的怦猪头,还有油腻黑亮的牛肥肠映入我的眼帘。还有猪肉味、油炸食品刺鼻的食用油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我空荡荡的胃,令我不得不努力抑制呕吐。
  • 永生和复活。每每听到这种说辞时,我都无比愤怒。因为我实在无法接受居然用这种方式去解释和抚慰一个孩子的死亡。如果真能给一个三岁孩子的死准备永生和复活,那么为什么要放任他的死亡?难道,一个刚刚开始观察和学习这个世界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他的突然死亡还藏着某种法则和天意吗?但是妻子却固执地深陷其中,忽然间比迷信的人更加虔诚地出入过去从未去过的教堂,试图用赞美歌和祈祷来战胜痛苦。我不相信妻子能从中得到救赎,也不知道能使她摆脱痛苦的其他方法。过去的一年,即使在睡觉时我们也努力不触碰到对方,就好像一旦触碰到对方身体,痛苦也会传递给对方。她总是背过身去小声祈祷或是低声抽泣。而我只能努力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 出租车在高架桥的桥墩间穿行,桥上行驶着电车。街道上正在平静地结束一天。头顶上电车怪叫着呼啸而过,公交车挤满了泥塑般面无表情的人,朝某个地方驶去。而我却像染上恶寒一样瑟瑟发抖。胸腔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和炙热的喜悦充满了我的体内。刚才我分明看到了,逐渐被夜幕吞噬的巨大混凝土桥墩之间,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人。可是他没有坠落,而是穿透了死亡,正在上升。

祭奠

  • 我们拥有自己的房子时,我已经升入高中了。我们在城郊市场里盘下一个小店面。我至今还记得石棉瓦屋顶的房子蒸腾着热气和恶臭,屋外还有永不停歇的喧闹声。扁长的建筑像大型养鸡场一样,被水泥板隔成一间一间,在这里,人们的生活跟集中饲养的家畜没什么两样。建筑物之间的道路上方被蓝色的塑料板遮住,所以连阳光也是蓝色的。这是令人非常憋闷的地方。母亲的缝纫店上面的阁楼就是我和弟弟的房间。石棉瓦屋顶矮得伸不宜腰,所以我只能穿着内裤一直躺着。到了夏天,阳光烤热了屋顶,阁楼就会变成汗蒸房,热得只穿内裤也会汗流泱背。尼龙炕板也会变得黏黏糊糊。躺在黏腻的汗水里,能听到附近店铺收音机的音乐声,还有母亲踩缝纫机的声音,而且每天准会听到一两次激烈的争吵,我一边拼命手淫,一边绝望地想:呵,这也算是活着么?这么活着也敢说是活着么?

烧纸

  • 会道的人,嘴上总说什么都能干的家伙,一边给父母兄弟和自己的儿女惹祸,不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一边唱各种高调,要为了什么理想去死,其实都是些为了什么目的害死别人的家伙。用一句话说,你们就是赤色分子。”
  • 腕表是妻子送给我的新婚礼物。虽然标着“瑞典制造”,但不知道是不是假货,从来没有准过,弄得我养成了经常对表的习惯。这腕表就像婚姻生活的某种象征,我一直无法摆脱这种令人不快的预感。

大雪纷飞的日子

  • “我实在是合不了格。中队长,我眼睛不好。”“配眼镜戴上不就行了吗?”“我得出去才能配眼镜,不是吗? ”“想出去就通过考核,臭小子。”

  • ”你说什么?”他明白自己首先越过了两个人之间那条看不见也不能触碰的危险的警戒线。这份醒悟反而让他说出了更多的话。于是两个人开始互戳对方的痛处,他们的武器就像一支两头尖利的长枪,尽管彼此都清楚刺向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流血,可他们却愈发疯狂地互相攻击之后才结束这场战斗。

一头有心事的骡子

  • 的堤坝来往几次,把垃圾倒在还未建成工厂的空地上。转眼间这些垃圾铺满田地,堆了一大片,让人不免怀疑这座城市或许是一头巨兽,每日都得换一次毛,又或是一位肠胃不好的老人,把吃进去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隶属于市政府清扫科的清洁工大杞,他的工作就是一天两次赶着骡子奔波在城里的各个角落,搜集清理这些垃圾。

战利品

  • 这事儿奇怪吧 , 还没疼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叫肝的东西在我们身体里有啥用。肝疼的时候才知道肝的存在,就像阑尾疼的时候,才知道阑尾的存在。曰:存在即痛苦,痛苦即存在啊。

烧纸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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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
发布于
2023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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